牛年春節,一場網絡鄉村春晚成為當涂縣太白鎮居民爭相傳看熱議的焦點。大家多年來養成的“上‘村晚’、看‘村晚’”的習俗,并沒有因疫情防控而中斷。只是身為總編導的鎮文化站站長吳家龍更勞累了。與線下鄉村春晚相比,他不僅要參與節目策劃、創作、導演,還要參與錄制、合成、制作,共征集到24個文藝節目,足足忙了一個多月,家里過年的事一點也管不上。“鎮里舉辦鄉村春晚已有多年,有幾萬雙眼睛盯著呢!這個全鎮人的精神年貨可不能少。”吳家龍的話里透著滿滿的責任感。

也正是這種令人肅然起敬的責任感,讓他多次放棄進城工作的機會,在基層文化崗位上一蹲就是36年。1964年出生的吳家龍從小就熱愛文藝,演小品、講故事、做主持、寫書法,樣樣在行。他1985年到文化站工作,是全市同一批文化站站長里唯一到現在還沒有改行的一位。
從1985年初到文化站,吳家龍就表現出對文藝的熱愛。當時,鄉鎮的文化活動較貧乏。吳家龍心里清楚,要讓村民們參加文化活動,必須得下足功夫、賺足噱頭才行。有一次,為了編排一臺節目,他跑了好幾個村,邀請村里的“七大姑八大姨”和平時喜歡文藝的骨干才湊齊人員。吳家龍倍加珍惜,耐心地給他們編排動作,輔導演出。為讓節目更加有影響力,吳家龍還把大家拉著,在附近的幾個村子巡回演出,漸漸地文化站聲名鵲起,參加活動的村民也多了起來。

初戰告捷,吳家龍開始為群眾文化活動造勢了。央視春晚大家都很熟悉,但鄉村春晚你可能沒有見過,那叫一個熱鬧,十里八村的鄉親們把劇場都擠爆了。從1987年開始,吳家龍連續多年在鎮上劇院舉辦農民春晚,臺下當導演,上臺當主持,表演節目樣樣來。鄉親們就喜歡看他演出。
吳家龍把這30多年分為3個階段。如果說,頭十年是出于對基層文化工作單純的熱愛,那么,從第二個十年開始,就進入“離不開”的狀態,第三個十年更是“不愿離開”。
之所以“不愿離開”,首先是舍不得丟下那份曾經夢寐以求的“家業”。如今的太白鎮綜合文化站是全省規模最大、功能最全的鄉鎮綜合文化站,擁有綜合文體館區、綜合活動樓區、戶外活動場所區等3大區域功能。

如火如荼的文體活動,也佐證了吳家龍的“離不開”。從頭十年自導自演鄉村春晚,到第二個十年開始的農民文化體育節,再到目前經常性的文體活動,吳家龍就更忙了。一年一屆群眾廣場舞比賽,兩年一屆少兒文藝匯演,三年一屆文化體育節。他都是當仁不讓的總導演。還有聲樂、器樂、舞蹈、健身、書法、表演等6個專業培訓班輪流著幾乎天天開課,他既當老師,又當協調人。
當然,最讓他“不愿離開”的,還是那些活力四射的文體隊伍。在他的影響下,五萬人口的太白鎮發展文體骨干和協會會員2700余人,擁有舞蹈隊、鑼鼓隊、籃球隊、秧歌隊、健身隊、藝術團、合唱團、詩詞協會等文體隊伍二十多支。不需要精心準備,也不要提前安排,半天功夫他就可以組織一臺具有地方特色的文藝節目進行演出。

“龍歸大海”是吳家龍的網名,可見他把扎根鄉野視作自己的追求。他說,扎根鄉野,是為了綠透鄉野。“綠透”的寓意就是以文化人,成風化俗, 這才是“文化草根”的功能和作用所在。
說到從麻將桌到文藝舞臺的轉變,68歲的塔橋村婦女黃桂香感慨良多。“農時做田,農閑賭錢”,10多年前,她是村里出了名的“麻將明星”,輸錢慪氣,還小病不斷,老伴整天埋怨。得知情況后,吳家龍找到了她,做了一番工作,她參加了村里的文藝隊,從此就和文體活動結了緣,越活越有精神頭。
“文化草根”吳家龍還有個特長,就是善于用群眾喜聞樂見的形式,鞭笞假丑惡,弘揚真善美。近年來,農村出現了一股紅白喜事攀比風,一桌酒席動輒上千元,高昂的酒席開支讓很多并不富裕的村民苦不堪言。為此,他創作了朗朗上口的三句半:“婚事新辦要提倡/歪風邪氣都滾蛋/要問喜事怎么辦/新辦!……”看完節目, 太白村農民孫為仁深受啟發,在村里第一個按照“婚事新辦”的要求,在村上的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喜事新辦宴席大廳,為兒子操辦了一場婚禮,包括煙酒在內每桌標準不超過300元。如今,在太白鎮,“喜事新辦、喪事簡辦”蔚然成風,帶動了全鎮整體的鄉風文明建設。
“還有3年就要退休了,但文化惠民的責任和使命不會退。”從吳家龍堅定的話語中可以感受到一個“文化草根”的雷鋒情懷。
文圖/記者 吳黎明 通訊員 彭換換